殭屍,殭屍,我,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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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後的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當你每天都望著街上那些活動的屍塊在地上走來走去,儘管你非常努力嘗試去不要想著那些事情,在深夜中總是會有一種感覺串入你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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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變成殭屍了,蹣跚的腳步在城市中隨意遊蕩,我的嘴角沾滿了鮮血卻仍然感到相當飢渴,我不記得我最後一次進食是什麼時候,我也毫不在乎。
看啊,黑色的天空,毫無光明的城市,到處都是破碎的垃圾與一片凌亂,屍臭味幾乎已經侵佔了這裡,曾經被追獵的我現在成為這個城市的一部分,過去我所躲避的殭屍現在也只是呆愣的站在我一旁隨意的移動,儘管這樣說來有些懦弱,這種融入的感覺卻讓我感到無比安心。
當我還是人類時社會就已經唾棄我,即便站在人群之中有時候他們也不會注意到我,你曾可站在街道上看著每天上下班的人們僵硬的步伐,與他們的面無表情,而我是個道上的清潔工,有時候我混入那些人群,有時候我在黑暗的街角看著他們。
無論他們是活著,或是沒有活著,所有人們都是殭屍,他們的思考在活著時就已死去,死時也沒有太多變化。
我從清潔人類變成了清潔殭屍,最後又從清潔殭屍變成了清潔人類,無論是活著還是死亡我的人生剩下的就只有無止盡的殺戮。
今天又咬了一個人類,看著他一邊尖叫一邊掙扎著,我卻對這種景象毫不陌生,當我還活著時,我去"清理一些垃圾"也是同樣的光景,很快的他的聲音逐漸變小,只剩下害怕與絕望在他的眼神中,只有在這時候我才可以看見那些做吃等死的人們透露出這麼一絲真的想要存活的念頭。
我飢渴的嗜著血,吃著他的肉體啃咬他的骨頭,像是永遠都不滿足,很快的我即將需要尋找下一個目標,在這之前我要享受人類的血肉與他們的恐懼。
結束進食後的我又回到殭屍群裡,老實說這真的不是什麼有趣的工作,但是跟我活著的時候所做的事情也沒什麼差別。
看著太陽又西下,我又以殭屍的身分活了一天,在黑暗裡我與那些殭屍一起站在路的一邊,毫無意識的只是站在那裏,在安靜的黑暗中我總是可以聽見細小的聲音,這是最令我惱人的地方,那些殭屍們明明死了確又像是死不透,嘴中還碎碎有詞。
「媽媽……旎?哪浬?」
「我的葆鮮金……燴有著落吧?」
「嘛……?桶……你浙哥………畔…幗賊……」
死了就死了還這麼囉嗦,即使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口吻仍然總是有忘不了的事情,有時候老大的影子也會浮現在我的腦中,最時常感覺到的還是憤怒,對於自己被拋棄被孤立在這世界上的怒火並沒有在我親自殺了老大之後而獲得解脫,他就像是一個詛咒從始自今的跟著我。
「去死吧,老大。」
而我就跟那些殭屍一樣嘴中唸唸有詞,將老大的頭搥爛的畫面一幕幕在我腦海中上演,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
就在這樣深沉的黑暗裡,遠方忽然有了騷動,一陣香甜的味道飄入我已腐壞的鼻腔,往那看去有一個人類正在路上奔馳著,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讓他這樣拼命的在黑夜裡奔跑吧,我追了上去,就像是本能驅使著自己一樣我總是在這時刻回想起當我還活著時拼命追逐那些想要逃走的目標,我總是快速且冷靜緊盯著他們,身旁所有事物我都毫不在乎,追到當下那個人就是我人生的所有目標,當我離他越來越近我逐漸看清楚他的身影…
她是個女孩……一個穿著紫色帽T的女孩,黑色的頭髮與深麥色的肌膚,穿著藍色的牛仔褲。
茈夏!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看著她眼中泛淚繼續奔跑著,在當下我想起了她的名字,但是我卻不記得她是誰,我只知道我認識她,腦中一片空白如同殭屍般腐朽,我的雙腿不確定我是否要繼續追逐。
跑啊!茈夏!跑啊!!別讓他們追到你!!!
這絕對不是一場公平的比賽,一群毫無感情腐臭的屍體們用以不尋常人的速度追趕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生。
茈夏!跑啊!
別讓我追到你!!!!!
殭屍們碰撞與奔跑的聲音引起了更多的殭屍注意,他們一大群蜂擁而來追逐在茈夏的身後,茈夏看起來相當害怕,上氣不接下氣,以人類來說她大概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了,在這緊張危急的時候她卻跌倒了。
不不不,為什麼呢?你這笨女孩!為什麼要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跌倒呢?
是我跑在前頭嗎?我領先在所有殭屍之前,難道將會是我第一個吃掉她嗎?
該死!!去你媽的殭屍!你們這些人為什麼不在生前就通通下地獄呢!!!??
我他媽的這輩子除掉這麼多垃圾,最後難到最後我要清除的卻是我所認識的人嗎?
這時候老大的身影浮現在我惱中,他的微笑像是在嘲笑我無謂的掙扎與可悲,
看見他的臉我想起了一些過去的片段,老大他曾經告訴過我:
「如果你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要的人生,那麼就自己去創造吧,即使你會賠上性命…只是看你覺得划不划算。」
「但是像你這個懦弱的人,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清楚,還是只是乖乖當我的狗吧,至少你有個奮鬥的目標。」
他是這麼笑著說的,即便我如此痛恨他,但是最令人痛恨的卻是他所說的卻時是我無可否認的事實。
去你的目標!老大!
其實我也有…我想要做的事情啊!!!
我衝了過去,像是所有殭屍一樣,然後我拉起茈夏的手,握住她溫暖的手,我仍然可以感覺到她的體溫,還有那已經嚇壞的表情。
跑啊!!跑啊啊啊!!!!!!!!
我們兩個人狂奔在街道上,為了不被這個黑暗的世界所吞沒。
我們跑吧,這樣就死了太可笑了,我知道也許你很累了,我也覺得好累,但是我們不能停止奔跑!
活下去吧!!活下去吧!!!!
我們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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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醒了過來慌亂的握起鐵槌跟手電筒,我才驚覺自己渾身大汗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我用手按住狂跳的心臟深喘著希望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回想在夢中遇見的女孩,
我知道她叫做茈夏,黑色的頭髮與深麥色的肌膚是我永遠忘不了的,我在記憶裡收尋著她的影子,瞬間想起了一些片段。
那傢伙現在應該在屏東吧,不知道還活著沒。
望著窗外一堆殭屍仍然在四周到處走動,不知道為何我堅信的認為她還活著,一定還在某個地方苟延殘喘拼命的求生,我拿起垃圾袋與鐵槌還有手電筒走出家門,我大概做了一生中最愚蠢的決定。
殭屍,殭屍,我,殭屍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