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者-part2
「對不起!……對不起!…………」
男人嘴巴低聲喊著,一邊用手粗魯的擦拭他的眼淚,彷彿在怪自己的不爭氣,直到那個大個子稍微冷靜了一些後,男人望著周崇凱。
「我叫做鄭志豪。」
「周崇凱。」
「賴靜亞。」
「我很抱歉先前時間對你們做的事情。」他看起來相當慚愧。「在負傷後我的其他同伴認為我們是累贅,就被趕出來了。」
「你們??」
「大塊在便利商店的時候被你們打死了,小陳跟我被趕出來的時候遭到攻擊走散了。」
我回想起,志豪口中的大塊應該是就在便利商店最後襲擊靜亞的大男人,當我往他的頸椎上敲下去時我就明白那男人恐怕活不成了。
「……我很抱歉。」
「不…這都是我們自找的,我們已經不止一次襲擊同樣是人類的人,甚至也殺過人,這是我們最後的報應……」
志豪閉上雙眼看起來相當慚愧。
「我現在正在找小陳,他手已經受傷了沒辦法拿武器,恐怕現在非常危險,你知道的,就是那天在便利商店拿著開山刀的那個男人,如果你有看見他……」
「我會幫他。」我知道這男人似乎連尋求幫忙都覺得被受壓力,但是我並不在乎。
「謝謝你……謝謝你……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在這種混亂的地方還可以遇到好人。」
「你說你殺了不少倖存者,你有沒有……」我真的很不想問這個問題,但是我知道我必須問。「遇到一個女孩,皮膚稍微黑一點,叫做王茈夏。」
「茈夏嗎?」男人歪著頭回想了一下。「我不太記得這個名字,但是我確實對一個皮膚有些黑,看起來很健康漂亮的女孩有印象。」
「真的?!你見過她?!」
「我不確定,在大同高中還沒變得像現在這樣的時候還是避難所,我在這裡待了一陣子,可是後來避難所就被殭屍攻陷了,我們當時都逃跑了。」
「你有看見她的屍體嗎?」我忽然變得很激動,靜亞只是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沒有,當時逃跑的倖存者很多,我在搶劫其他人時我也沒見到她,但是我不保證我其他的同伴有沒有……」
他的雙眼一沉,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的我非常的相信茈夏她還活著,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讓我沒有任何憑據的去相信。
「小陳……說不定也死了吧。」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忽然我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要他看著我,他似乎有些驚訝回望著。
「聽著,志豪,聽著。」
「什麼?」
「我相信茈夏還活著,而且我會繼續找她,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從台中一路殺下來,除非我看見了她的屍體不然我不會停止!所以!小陳一定也還活著,不要說這些什麼"說不定他已經死了"這種話!堅強一點啊!該死!」
我低聲咒罵著,志豪看起來有點正經,他沉默了一會,當他抬起頭來時我可以看見他的雙眼變得明亮,然後他站了起來。
「對不起,崇凱,我太懦弱了,我會去找小陳,我相信他一定還在某處活著。」
「嗯。」
我對他點點頭。
「我們分頭行動吧,你去找你的女孩,我得去找小陳。」志豪說著試著把自己的身體挺起來。
「你不要緊嗎?」
「剛剛的我太害怕了,所以才會讓他們有機可趁,我現在喝了水又吃了東西已經感覺好多了,我要再回去我跟小陳走散的地方繞繞。」
「如果沒有收尋結果我們會合吧,晚上人多一點輪流守夜比較安全。」
「那,這個地圖給你,凱哥,你剛剛說你是台中來的吧?這是屏東的地圖。」
他把地圖展了開。
「我在這附近有找到一個安全位於四樓的小民房,是我跟小陳在之前找到的,很乾淨,我們甚至沒告訴其他夥伴,如果快要天黑了我們來這裡會合。」
他拿出奇異筆在上頭某處畫了個大圈,然後把地圖遞給我。
「路上小心,凱哥,如果我在晚上沒出現,就別等我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好吧!對不起,我一定會去。」
「嗯。」
「那凱哥要往哪走呢?」
「我們人多,往火車站那找…殭屍雖然很多,但是搞不好有物資,或是其他活人。」
「人多?不就你跟你那位小妹妹…」
我回頭盯著遠方那還躲在破牆後面的阿東,阿東只是尷尬的跟我們揮揮手,我是不知道是為什麼,明明殭屍已經清理乾淨,從頭到尾他都躲在那裡不靠近。
忽然志豪的神色似乎有一些變,他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然後靠到我身邊,在我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
「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跟那傢伙同行在一起,但是你最好小心一點,那傢伙很危險。」
在我還來不及弄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志豪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我能夠理解他急著去找小陳的心情我也不再多問。
我看著遞圖立刻起程往火車站那走,有了地圖真的給了我們很大的幫助,我注意到小陳在看過志豪後樣子看起來有點奇怪,我決定等事情告一段落可以休息後我要好好問問他,當快要接近火車站時我們路過了慈善宮,這時我們都注意到了這個景象,有一群殭屍圍著這個廟的門板不斷的拍打,我跟靜亞很快的理解到會有這種現像有九成是裡面藏著人。
「凱哥!那邊殭屍很多耶!我們繞路…」
「裡面有人,我們要過去。」
「什麼?!你不是認真的吧?凱哥!」
我與靜亞各別互瞪他一眼,儘管我也不太訝異他會有這種反應。
「那你留在這裡。」
「哎!凱哥!你幹嘛這樣!」
我不想理他,在附近的廢屋找到了幾個很長的木條,然後找了一個媽祖廟旁的辦公樓窗口搭了一個簡易的橋過去,但是說真的臨時搭建的木條真的有些晃,寬度也不太粗很容易就打滑。
「阿東,你不想過來就幫我們押著木頭。」
「喔。」他漫不經心的拿出煙點燃了隨口答應。
「靜亞,在這裡跟阿東一起等我。」
「我要去。」
「我說了,在這等我,很危險。」
「我要去。」
靜亞又重複了一次,我看著她,她的雙眼就像是在說不管我說了些什麼她都會跟上,我沉默了一下,然後領先過了木橋,到了另一邊我回頭望著靜亞,她也正小心翼翼的過來,阿東好似認為靜亞不太重,鬆懈的一手抓著木橋一手拿起香菸吐出白霧,忽然一隻鳥從一旁飛了出來,阿東嚇的鬆了手,靜亞正好踏了下一步,瞬間重心不穩的木條滑轉了90度把靜亞甩了下去。
「啊!!!!!!」
我的心臟漏了一拍,靜亞雙手抓著木條掛在上面,下面可是離地至少有兩三層樓高,殭屍聽見靜亞的尖叫全部往上看。
「幹!靜亞抓緊!」
那瞬間我心跳加速,抓住木條直接將木條立起,靜亞因為這個衝力被拉起,直接甩飛到我身上,而我緊緊的抱住了她。
趴在我身上的靜亞可以聽見我幾乎已經快要衝出胸口的劇烈心跳聲,靜亞的瞳孔瞬間也放大,我知道我們兩個瞬間都嚇壞了,我起身怒瞪著阿東,他還正在驚嚇於下頭咬不到他的殭屍在原地慌張。
「幹!阿東!!」
反正都被殭屍發現了,我已經忍不住音量破口大罵。
「媽的!我怎麼知道會有鳥。」
「你……」
我覺得我已經快要被氣到吐血了,我定抓著靜亞先去媽祖廟裡,至於那個阿東我先不想要管他,反正他待在那上頭不亂跑殭屍也咬不到他,我望了望四周,看見廟後頭有個小巷子,只是出入口已經被堵死,但從屋頂可以跳到那條巷子裡,我抱著靜亞跳下去,她似乎也還在驚嚇之中,我放下她摸摸她的頭,看著她的情緒穩定下來我也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嗎?」
「嗯!」看著她眼眶都已經濕了,我知道她真的是嚇壞了。
「沒事了。」
我轉身看著宮廟的後門,似乎已經被鎖上了,我順手拿出鐵絲弄了一番把鎖撬開,靜亞只是在一旁看著。
「想學嗎?」
「嗯。」
「下次有機會教妳。」
我打開了大門,立刻就被一個女孩拿著開山刀架在脖子上。
「是誰?」
那女孩綁著馬尾,帶著眼鏡,看起來相當斯文的樣子,但是在這個情況她顫抖著雙手硬是把那鋒利的刀向著我。
「我看到你們有麻煩,我不是來搶劫的。」
她疑惑的看著我,然後又看到身後的靜亞。
其他的女孩子嗎?
看著靜亞年紀似乎還比她小,她似乎消除了一點戒心。
「恩祈。」
「我叫周崇凱,叫我凱哥,這位是靜亞。」靜亞對著面前的女孩點了點頭。
她也才安心的收起了開山刀。
「對不起,我太緊張了……外頭又有一堆殭屍。」
「沒關係。」
「小夏!你可以出來了。」恩祈對理頭大喊著,這在時有一個畏畏縮縮拿著掃把的女孩從一旁的小房間裡面探頭出來,看起來相當害怕。
是茈夏。
她還活著!我就知道她還活著!
在我心中的大石塊終於放下,恨不得衝過去抱住她,只是直直盯著她看,她似乎已經完全認不出我了,只是用著一臉疑惑又恐懼的看著我。
也許是我的長像讓她有些不安吧,我只好壓下心中的情緒默默別過頭去。
「這裡已經被殭屍包圍了,你們再繼續待在這裡會很危險,那破木門撐不了多久的。」
「那邊巷口已經堵住了,大門也都是殭屍…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出去才好。」拿著開山刀的女孩說著。
「我們在屋頂上架了一個小木橋,可以通到旁邊的大樓,我們可以從那離開。」
「屋頂嗎?」
「嗯,我幫你們爬上去,只是小心點。」
出了門看著天空,周崇凱確定了一下著陸點,背對著牆伸出雙手手掌交疊,讓女孩們可以踩著他的手掌上爬上去,最後自己在攀爬上去。
當我們來到木橋邊時赫然發現木橋不見了,而在辦公大樓那多了兩個男人,那兩個男人凶神惡煞的看著我們,我就知道事情似乎不妙了。
「你就是上次攻擊我們的人的那個男人對吧?」
其中一個男人道著,他只穿一個掉嘎,光頭,相當壯,另一個比較瘦帶著眼鏡,頭髮比較長,穿著襯衫。
「順東呢?」我質問著。
「阿東?那小子看到我們立刻溜了,多虧你想與那個膽小鬼同行。」
「…?!」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麼。「你的口氣說起來像是你認識阿東。」
「哈!你不知道嗎?那個白癡是我們的一員,他後來跑去跟你鬼混在一起…哼哼,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帶的女人可真多啊。」
男人後出一臉色樣的盯著我後頭的女孩們看,我順勢擋住女孩們,要他知道他還得過我這關。
另外一個襯衫男發出了一聲輕笑道著。「哈!有人想當王子呢,但是只要你們過不來,也只是等著被殭屍吃了,這樣好了,女人可以過來,但是那個男的要留在那。」
「……」
我看著靜亞、恩祈跟茈夏。
「你們先過去。」
「什麼?可是你怎麼辦?」茈夏問著,我看了靜亞一眼,對她點了點頭,靜亞很快就了解了我的意思,並將視線移到旁邊的人身上。
「我們先過去吧。」靜亞的聲音相當平穩且冷靜。
「可是…」
「我們得活下去。」
說完靜亞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立刻架回了木橋讓靜亞第一個先過去了,然後我了推恩祈也要她過去,當祈恩安全踏入對面的室內後我看著茈夏。
「茈夏換你了,快過去。」
「?」
她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因為她似乎沒有告訴我她的名字,在她還沒有多說些什麼時就被我強迫推了過去,當她們都平安的過去後,那兩個男人立刻收起了木橋,在那瞬間我立刻跳了過去踩住他們還沒收好的木橋尾端,衝撞了進去,直接先壓倒了壯漢,靜亞見狀立刻拔出腰間的菜刀,在另外一個男人還來不及反應時割開了他的喉嚨,而我手上的鐵槌直接槌下了在我身下的那個男人,前後的動作不到幾秒。
鮮血沾染到了我的臉與繃帶,我下意識擦去了血跡。
我跟靜亞很冷靜,但是另外兩個女孩卻嚇壞了,我看著她們已經嚇道有些呆愣,但是現在真的不是適合發呆的時候。
「我們得走了……應該會有更多人來。」
一邊說著,我抓起茈夏的手,靜亞則推恩祈一群人立刻離開了那裡,當我才要離開時我就撞到那位夾著尾巴落跑的老兄。
「啊……HI!凱哥。」
我不發一語,只是推開他一行人離開了這裡,我拉著茈夏的手快步的走,靜亞也拉著恩祈的手一起走著,阿東跟在隊伍最後面。
「那個,嗯……手、我的手有點痛。」
她在我後面小聲的喊著,但是我仍然沒放手,我依照志豪給我的地圖走到了那間民房,志豪已經在裡頭等候多時,我不發一語的先把女孩們塞到房間裡後關好,然後在外頭拉住阿東的領子就是毒打一頓。
「我他媽的相信你!阿東!」
「對不起!對不起!凱哥!我真的很對不起!」
聽著外頭的衝突聲,靜亞賭在門口不讓恩祈和茈夏出外查看,「不要緊,他們兩個在『溝通』而以。」一邊說,她靠著門板坐下,然後用衣襬把刀子上開始凝固的血抹除,並等待外頭衝突的結束,志豪也大概不難知道發生什麼事,只是嘆了口氣默默的拿出今天收刮到的存糧跟水遞給了女孩們,順便跟她們自我介紹一下。
爭吵結束之後,只見周崇凱拎著阿東回到了房間內隨便找一個地方丟著,然後自己拿起一旁的糧食食用,儘管自己把阿東打個半死,周崇凱他還是丟了水跟乾糧給了阿東。
之後周崇凱注意到一件事情,從剛近來他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血腥味。
「志豪呢?」周崇凱問著,因為沒看到志豪在房間的身影。
「在廚房。」靜亞回應著。
周崇凱放下乾糧打開了廚房門,腥味變得更加濃厚。
我看見志豪背對著我,而在流理台上放著一具相當大型的運動用品袋,理頭滲出的血從流理台流到地板,難見這個景象我關上了門。
「志豪?」
他沒有回應,我走到他的身邊看著那袋東西。
「是小陳。」他用著低沉沙啞的聲音回著我,在他的雙眼是一種暗淡,也許他早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不語,兩個男人只是站在那理盯著那袋屍體,不久後志豪他打開了屍袋,而小陳的腦已經被完全破壞,幾乎無法分辨原有的長相,恐怕在志豪發現小陳時他已經無可倖免了吧,他一手拿的菜刀用力砍了幾下,就像是在剁豬肉一樣砍下了小陳的手臂,然後放進了一旁已經準備好的鐵桶。
「崇凱,我看到你帶回來的女孩了,她就是你要找的女孩對吧?恭喜了。」
「謝謝。」
「這裡已經沒有你在留下來的理由,明天一早趕快離開這區吧。」
「那你呢?」
「我要去報仇。」
志豪慢條斯理的從屍袋理拉出小陳的肢體,繼續緩緩的把另外一隻手臂,還有腳,一截一截的切下來放入桶子。
「……你想怎麼做?」
「我知道那群人的據點,他們人不多,剩下大約七個,我不能讓那群土匪在這樣活下去。」
「想好方法了嗎?」
「我會先用小陳的血塗在在雨衣上…掩蓋殭屍的氣味,然後…我之前跟小陳有在生存用品店裡找到一把十字弓。」
「他們有七個人,你不可能會有勝算。」
「我知道,崇凱,但是……」他的沉著雙眼,仍然繼續手上的支解動作。「我不能讓這些人在繼續這樣下去…」
「我跟你去吧。」
「咦?!」志豪愣住了,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張大眼睛看著我。
「你瘋了嗎?你好不容易終於找著了你在找的人,現在你帶著三個女孩,如果你出事情了她們該怎麼辦?!」
「志豪,我會跟你一起報仇。」
我拿起另外一把菜刀,撈起水桶裡的屍塊在上面劃了幾刀讓血更順利流出來。
「明天我們去勘查地形,做些陷阱。」
「崇凱!我不能讓你在繼續陷入危險,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如果我們可以找到鞭炮做為弄響的工具,在找一些汽油或是酒當火瓶,不見得會輸。」
「凱哥…」
「等我們辦好這件事情,我們在想想後來該怎麼辦。」
「……」
站在我身旁的大個子不語,在微暗的廚房理他的淚水閃逤著微弱的光芒,我們只是靜靜的將小陳的屍體處理完畢。
在外頭,看著周崇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阿東看著旁邊兩個女孩笑了笑,對他們打聲招呼,不顧自己狼狽的樣子。
「HI。」
茈夏顯得有些內斂,她稍為跟對方點了點後低下頭、幾乎來不及看清對方的長向,但還是掩飾不了她有雙明亮的大眼,恩祈則是點了點問好,她看著眼前鼻青臉腫的男人,不知道對方發生了甚麼罪該萬死的大事,最後也沒有過問,移開視線後跟茈夏擠在一塊。
「你們叫做什麼名字?我叫阿東。」阿東一直盯著那兩個女孩露出輕浮的笑容。
「我是邱恩祈、美濃來的。」
「……茈夏、王茈夏。」茈夏回應,她盯了阿東的臉一眼後移開,感覺相當疼痛啊。
「茈夏…王茈夏?」阿東似乎想到了些什麼,然後忽然叫了起來。「你就是那個讀大同高中的王茈夏嗎?!?」
「??呃嗯。」被叫聲嚇著頓時反應不過來,茈夏扎了扎眼,稍微仔細看了下阿東的臉,看起來有些眼熟啊……
「我是阿東啊!那個張順東啊!我幾乎快認不出你來了!你變得真漂亮!」
「……啊!」
茈夏想了想,頓時領悟,高中的時候在一群人中的確有認識這麼一個人,雖然時間短暫:
「我記得,阿東你也……呃嗯、差很多呢。」她再度看了眼他慘不忍睹的臉,這麼回應著。
「啊!對啊對啊!當時我去搭訕你還被凱哥打掉兩顆牙齒,你還記得嗎?」阿東搔了搔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啊~這麼說來凱哥一直在找的人就是妳啊!哎!我一直以為凱哥不碰女色是個GAY呢!」
「凱哥……崇凱哥?」茈夏看了眼廚房的方向,一臉似乎不敢置信,難怪剛才他喊出自己的名字,才經過了幾年,當年周崇凱的樣貌如今已經認不出來了。
「哎啊!妳…妳不知道她是周崇凱嗎?哎啊!也是啦!他當時還沒被毀容呢,他一定嚇著妳們了吧,那張臉然後又兇巴巴的!」才剛說完,靜亞就給了阿東殺氣濃厚的一眼。
「……崇凱哥其實人很好的,我知道。」茈夏倒是沒有被阿東的話動搖,恩祈也在一旁聽著:「不管他是甚麼樣子,他還是他。」
「這樣啊,真可惡啊!在這種末日,毀容凱哥的女人緣還是比我好真是太不科學了!」阿東握緊拳頭一臉像是不甘心。「哎!不過如果轉變心意的話我隨時可以讓你們列入考慮!怎麼樣?在這種末日還是跟在像我這樣清爽強壯的年輕人身邊比較安心吧?嗯?」
「呃嗯……謝謝阿東的關心、不過免了,如果世界還有救的話,我得要專心在論文上,各種層面。」茈夏歪頭想了想,最後以笑回對。
「唉啊!萬一世界沒救了妳不就也得找個不錯的對相當備胎…啊!」
才剛說完他就看見周崇凱從廚房出來,帶著一股濃厚的血腥味與殺氣。
「你們聊得很開心,是嗎?」從其實不厚的門板,阿東的大嗓門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哇靠!你跟豪哥在幹啥啊!臭死了!」阿東立刻捏起鼻子露出一臉不滿。
「殭屍血,是一個可以幫助我們短暫的迴避殭屍。」志豪從廚房裡走出,阿東又縮了縮身子,但是對於面前這麼背叛者他一點都不想發表感言。
「你們先去睡吧,我會守夜,半夜我在叫志豪起來輪班。」周崇凱找了個地方坐下繼續享用剛剛沒吃完的食物。
「哎,凱哥,你要找的人也找到了,明天我們一早就出發去台北吧?」
「我們還有事情要辦。」
「什麼事情?!不要再留在這種鬼地方了啦!」這麼說著的阿東,反被周崇凱瞪了一眼。
「到是你為什麼一定非得去台北?那裡人口這麼密集殭屍恐怕會更多。」
「凱哥凱哥!這說來話長,你還記得劉金福嗎?」
「……為什麼忽然提到那個傢伙?」
我記得,那是我還在混道時其中的暗殺對像之一。
他是一個詐欺師,專門幫我的老大銷贓黃金與珠寶,自己也從事賣假藥的工作,大家都會被他長的很和善的臉給騙了,還有他那超高超的行銷手腕,曾經是老大得利的助手之一,直到最後一次交易似乎是因為利益的糾紛,老大最後下令我"清潔"他,其實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如同以往我不太過問。
但是那一次我失敗了,他最後逃走了,老大對我相當失望所以讓我對他記憶猶深,我只知道那傢伙最後逃去了美國之後就音訊全無。
「凱哥!你還沒想到關聯性喔!漁港!!走私船啊,他在大陸弄了很多假藥來這邊賣呢!我聽說他藏在基隆的某個碼頭。」當阿東說到這裡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阿東身上。「哇啊~你們不要這樣看著我啦!我也只是猜的。」
「他早就逃去美國不是嗎?」周崇凱立刻提出了他的疑問。
「凱哥!你在垃圾場工作的時候那傢伙早就又回來經營老本生意了!事發當時我聽說他還在台灣,只是有可能啦……但是總比都沒希望好。」
什麼?!……
「老大就這樣放過他?」
「也不是這麼說啦~自從凱哥走了後,道上就沒什麼比較有用的兄弟,啊!對了對了,你還記得阿黑嗎?他跟金福兄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瘋狂死命的再找你……」
阿黑嗎?怎麼連那傢伙都來參一腳?
「阿東!我在垃圾場的期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哎!我沒知道太多啦!只知道老大一直想盡辦法封鎖你的消息把你給藏起來了,可是後來就不知道為什麼的變的全台警察都在找老大……」
「封鎖我的消息?阿黑跟劉金福到底想要幹嘛?」
「我不知道,但是凱哥!你想想如果你去台北如果遇到他就可以問個明白啦!而且我們順便可以找一下走私船……」
原來凱哥以前是混道的嗎?
儘管從打架方式跟反映來判斷,知道這個事實卻時也不太意外,靜亞心想。
「凱哥,黑跟金福是誰?」茈夏問著。
「以前我道上的兄弟,與其說是夥伴……現在更不如說是仇敵吧?」
「阿東,你要崇凱去找他仇敵的船?先不論殭屍的問題,你知道這多危險嗎?」志豪惡狠狠的瞪著阿東。
「哎!!不要誤會我的意思啦!我會這麼說是因為凱哥很強啊!當時凱哥追捕劉金福的時候人家嚇的都躲起來了!而且我們現在人這麼多,啊是有什麼好怕的啦!」
阿東一臉抱怨著,但是還是被志豪怒瞪到壁上了嘴,周崇凱只是一臉沉思。
「好了,別再煩崇凱了,今天大家都累了,這件事情下次再說。」志豪說著,他不想在繼續跟這個中二小鬼鬥嘴。
「好啦好啦!就只會兇我!我要去睡覺了。」
阿東一臉不爽的走進一樓的房間關上了門,當他一離開這裡志豪立刻關心著周崇凱現在的狀況。
「你不是真的要去吧?崇凱,阿東那傢伙不可信任。」
「我得想想,志豪,別擔心我,如果我決定了我會告訴你,先帶女孩們上樓吧,我需要思考一下。」
看見他沉著臉,志豪也不方便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點頭,然後他看向女孩們。
「女孩們,二樓有乾淨的房間,我帶你們去,你們一定也累了吧。」志豪這麼說著,靜亞只是默默的跟著志豪上了樓,恩祈默默跟上,茈夏只是回頭看了周崇凱一眼。
「怎麼了,茈夏?」見著茈夏不動,祈恩回過頭去。
「沒什麼,恩祈,你們先去,我等等就去找你。」
恩祈下意識的也看了周崇凱,他正坐在沙發上繼續享用他還沒吃完的糧食,對方似乎不太像是壞人。
「好吧,不要太晚喔。」
「嗯。」
看著恩祈上了樓,茈夏來到周崇凱的身邊,周崇凱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讓了一個空位給茈夏。
「……崇凱哥?」茈夏語出疑惑,她像是確認一般,細細看著周崇凱臉龐的每個角落,直到眼神對到後那股似曾相似湧上心頭。
像是不敢回應一樣,他沒有直視茈夏太久別過頭去,只是看著黑鴉鴉的窗外。
茈夏坐到空出的座位旁邊,見對方反應後並沒有任何過問,只是靜靜的,風的聲音從窗戶微微露出:「……我們很久沒有見了,崇凱哥、我沒想到你會來這裡。」她開口。
周崇凱沒有太多回應,只是繼續盯著窗外,茈夏見狀只好跟著安靜下來,她顯得緊張,畢竟已經很久沒有對話了。
周崇凱低沉的語氣中似乎顯得有些尷尬。「頭髮剪短了呢」
「哦、恩對啊……高中的時候同學們似乎說不好看。」茈夏略帶勉強的微笑回應,看來高中生活不是很好:「索性就剪了。」
「嗯……你短髮,也很好看。」像是說出這句話很彆扭一樣,周崇凱仍然別著頭,不讓茈夏看道他此時的表情。
看著對方明顯在躲避,茈夏靠過去了些:「崇凱哥,你不舒服嗎?」從側邊看見些微的繃帶與燒爛的皮膚,茈夏以為他的傷口在痛。
「不,沒有…只是…我的意思是……」他感到有些詞窮,對於自己的結疤周崇凱真的感到非常無地自容。
「我很高興看見妳沒事。」
「?……嗯。」愣了下,茈夏移開視線:「還好崇凱哥有來救我跟恩祈,不然肯定被困在那好一陣子,謝謝。」
「不客氣……」
他沉默了一會,然後用那已脫下手套充滿燙傷的手,撫摸了茈夏的臉,茈夏頓時閉起眼睛,這樣的觸感讓她想到從前,她有些不好意思、這感覺就像是大哥在觸摸小妹的頭一樣,讓她難免小抗議了下自己已經長大了。
「崇凱哥,你發生意外了嗎?」將自己的手疊在對手上,明顯可以感受到傷痕那坑坑巴巴的觸感。
「嗯,混道的,最後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抽回手默默的道著。
「……都過去了,崇凱哥。」茈夏觀察周崇凱的神情,小心回應:「現在還會痛嗎?」
「沒事的,你趕快去睡吧,睡飽了我們在看要做些什麼才好。」
「崇凱哥不睡嗎?」茈夏回問,似乎暫時不打算離開原地,她看著幾乎整天沒有休息的人。
「不要緊的。」他拍了拍茈夏的頭。
茈夏打消上樓的念頭,放崇凱一個人在這裡她也不放心:「我陪你吧,一個人很無聊的。」
「……」周崇凱看了茈夏一眼,只是隨意的把客廳理的桌布拉起來充當棉被圍在茈夏身上。
「睡吧,我會沒事。」
茈夏待在周崇凱身邊,她看著窗外的星星,除了偶爾會聽見遠處殭屍的嚎叫聲以外沒有任何聲音,躲在城市裡的蟲鳴聲頓時明顯,即使外頭的世界早就沒有生氣,或許是一整天的操勞,頓時疲憊感湧上來,她閉上眼睛,周崇凱只是隨意的讓茈夏靠著自己,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感受到安寧的他在這時終於有機會鬆懈下來。
不久後茈夏沉沉的入睡,周崇凱親吻了茈夏的額頭。
「晚安,茈夏。」
背叛者 ~待續~